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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奥斯特维亚

第一章 奥斯特维亚

我很幸运能与我深爱的妻子共同度过整个战争并幸存下来,迎接和平而幸福的未来。但是那些在战争中支离破碎的家庭,不管是在欧维特、塞莱克斯、西弗利亚还是其他任何地方,他们或许并不这么想。

——伊里诺安·奥斯特

在这片大陆上,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人们称之为奥斯特。而这个民族世代生活的土地,则被称为奥斯特维亚。这个民族曾历经战乱、殖民、歧视、压迫,不过现在,刚刚经历过革命的欧维特共和国接纳了这个民族。似乎,这个民族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平等的公民权利,平等的社会地位。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度过眼前的战争。

奥斯特维亚是一座极具民族气息的城市,来自北海的季风给这里带来了无限的生机,让这里成为种植葡萄的宝地,酿造葡萄酒也成为了奥斯特民族的传统。而现在这座“葡萄城”则已经被划入欧维特管辖,作为共和国的西北方门户,紧邻着塞莱克斯帝国,向西便可直插入帝国广阔的平原腹地,无疑是交通与战略要地。几十年以来,在作为殖民地的奥斯特维亚,殖民者在这里修建了三条铁路,分别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延伸,往来运送人员、货物以及物资。而现在,这些铁路则作为重要的战略通道,源源不断地往前线输送着兵源。

1914年12月21日,忙碌的奥斯特维亚火车站又送走了一批刚刚经受过几个月训练的新兵。欧维特实行的是募兵制制度,半年前开始的战争动员,让这个国家的兵力从五十万迅速扩展到两百万,如果战事吃紧,实行强制兵役的话,这个数字还能再翻几倍。

一位年轻的男性军官坐在路边的躺椅上,看着列车上露出头,向外面的人群招手的士兵们。底下送别的人群带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和礼物,献给这些为了祖国而勇敢开赴前线的英雄。年轻的士兵们似乎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礼遇,纷纷欢笑着挤在列车的车窗附近,挥动着自己的军帽。

他的前方坐着一位穿着奥斯特传统服饰的少女,她拥有一头奥斯特民族标志性的银色长发,不过似乎是为了行动方便,长发被盘起成一个丸子,用蓝色的丝带随意地系了起来,显得更加成熟与庄重。

薇拉·奥斯特是这名少女的姓名。奥斯特这个姓氏,凸显了她曾是奥斯特皇族的身份,不过在现代,尊贵的皇族和平民的区别,也仅仅只有一个象征意义了。无论如何,如果是和平时代,那这位少女应该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住在豪华的宫殿里。但不巧的是,在刚刚过去的几年,欧维特所经历的战乱与革命里,皇族无疑是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刺杀的最好对象。在亲友的保护下,薇拉幸运的存活了下来,并带领着奥斯特人民勇敢地取得了一席之地,最终与革命军达成协议共同组建共和国,获得了自治的权利。在父母遭遇刺杀,接过领导奥斯特人民生存下去的重担的那一年,薇拉还只有十七岁。

三年之后的今天,二十岁的薇拉没有接受担任自治区领导人的任命,而是选择留在了军队,重新投入到新一轮的战争中。

“伊里安,这次一共运了多少人?”

薇拉轻轻抿了口葡萄酒,头也不回地问着身后的男性军官。这两人的初遇是在战场上,不过身份却不是并肩奋战的战友,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伊里诺安是这位男性军官的名字,不过薇拉一直觉得这名字太拗口了,便一直用伊里安来称呼。

伊里安翻了翻会议记录,回答道:“两个步兵师,一共一万五千人。我们的部队已经在奥斯特维亚集结,等运送完这两个师,就该轮到我们了。”

薇拉回头看了看伊里安,没有说话。

此时的薇拉正穿着一件奥斯特传统的短袖服饰,左右两手各系着一个蓝色的布制护腕,护腕上有一些简单的花纹,显然是装饰作用大于实际效果。下身则是一件普通的深色及膝裙,若不是披着一件军大衣,看起来和平常女孩并没有什么区别。奥斯特维亚的气候冬暖夏凉,一年四季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短袖加布制护腕的组合几乎成了奥斯特民族的标志。

伊里安被盯着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说话询问,薇拉却先开口了:“你看这些火车上的士兵,笑得真是开心啊。”

这样的一句感叹,却让伊里安哑口无言。

这些士兵大多是通过动员应征而来的新兵,他们只接受过最简单的军事训练,从来没有去过真实的战场。他们对战场的了解,只能通过书本、电影以及各种传言。从他们的笑容中,似乎能感受到他们正想象着奋勇杀敌,为国争光,最后凯旋归国被人们当做民族英雄敬仰的光景。

“不止是他们,陆军总部对这场战争似乎也挺乐观的。”伊里安试图将话题接下去,“按照计划,我们将在两个月之内兵临帝国首都蓝堡,逼迫塞莱克斯帝国投降。”

听到他这么说,薇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相信上级的判断啊。”

伊里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地图!”

薇拉收回了笑容,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而又坚定。

一位身着军装的女性卫兵迅速走上前,将泛黄的地图铺展在桌上,桌边装有葡萄酒的酒杯晃了晃,差点掉下去。

薇拉一手端起酒杯,开始在地图上比划着。

“奥斯特维亚到帝国首都蓝堡直线距离将近1000公里,单是苏莱拉河对岸的防御工事,就足够挡住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总部凭什么觉得靠我们这两百万部队两个月就能兵临蓝堡?”

伊里安顿了顿,回答道:“少将,您说的……”

“叫我薇拉。”薇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然冰冷而严肃。

“薇……薇拉……”伊里安赶紧换了称呼,整理着语言接下去说道,“帝国目前主力部队全部陷入南方战场,而国内的驻军也大多守在西面国境防止西弗利亚联邦的动作。而我国第一集团军下属的两个坦克师已经换装了新一代的1914式坦克,有着充足的火力和机动力进行运动战,抢夺苏莱拉河上的多处大桥,可以迅速……”

“停停停。”薇拉再次打断了伊里安,“这套说辞我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

她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伊里安。

伊里安顿时有些无奈,虽然说薇拉已经是有了三年多实战经验的指挥官,但是偶尔却表现得像是个小女孩一样任性,而事实上她确实只有二十岁。

薇拉又开始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望着穿梭的火车发愣。

她已经这样待在这里一上午了,虽然伊里安和其他的副手们一直劝她回到军部,但她依然我行我素地不管不顾。不过现在部队往前线的调配估计还有一天,前期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她这个军事主官不在军部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

看了会火车,薇拉发觉伊里安没了声音,便回头望了望,说道:“你不是一直说公务繁忙么,怎么不回去处理。”

“这个……我……”

看着伊里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她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不就是监视我嘛。”

伊里安显得有些尴尬,毕竟陆军总部给他下的命令里,确实有一条是随时随地监视薇拉的举动。

薇拉站起身舒展了下身体,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说道:“派你过来我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们打了三年,也算是互相知根知底了,没派个天天唠叨不停的参谋过来我就很谢谢总部了。”

说完,她裹了裹军大衣的领口,又将军帽整理了下,戴在头上。

“第一第二集团军都到位了,我们也不能干看着,走,回军部!”

伊里安赶忙收拾好文件,跟随着薇拉的脚步,登上了一旁的汽车。监视这个喜欢到处乱跑的军事主官,实在是一份苦差事。

1914年12月23日,奥斯特独立军全军5万人于奥斯特维亚整备完毕,紧随欧维特第一、第二集团军,陆续开赴对帝国作战前线。

1914年12月31日,欧维特共和国正式对塞莱克斯帝国宣战,军队跨过国境,直插帝国心脏。

此时帝国对南方诸国的侵略作战进入僵持阶段,西弗利亚联邦国的军事援助让南方诸国军事实力大增,帝国不得不改变作战策略,收缩防御并寻求进一步攻击机会。

在欧维特联军从东面进攻帝国本土之时,西弗利亚联邦军也不依不饶,在边境调集部队,虽然并未发动入侵,但却施加了不少的压力。

欧维特共和国对塞莱克斯帝国的宣战,宣布了第一次大陆战争的全面爆发。

这将是一次席卷整个大陆,参与人数近5000万,参战国11国的史无前例的大战。

“士兵们从奥斯特出发,他们坐着火车,一路欢笑着踏向地狱。” ——《第一次大陆战争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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